来源:晋中日报时间:2024-09-13
安培君
刘殿祥老师平凡的外貌下有着一颗真诚而谦和的心,他是十分平易近人的,连第一次见他的学生与他聊几分钟后,他们谈话的神情都会表现得像朋友互诉衷肠般亲密。
刘老师抽烟很凶,每个课间必在楼道里抽一支,可是一旦有学生去问问题,他又完全顾不上嘬烟了。有一次我问鲁迅杂文文体渊源的时候,他讲得时间长了点,讲完立马嘬了一口,可是已经来不及——烟早灭了。
刘老师记得每一个旁听他课的学生的面孔和姓名。我就是一个旁听生而已,路上遇到刘老师,他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安培君吧?你好,你好。”语气里满含真挚与亲切。
刘老师的普通话讲得不是很好,这是我发现的刘老师讲课的唯一缺点,带有晋北地区浓郁的地方色彩,抑扬顿挫,像一首动人的山歌。
刘老师的打扮有点像京派文人,学院气很重,很朴实,一年四季一套小立领中山装,架个圆眼镜,走路背着手,活脱一个老夫子。可他脸上却平静而略带笑意,令他少了几分老夫子的呆板。
刘老师上课从不带书,张口就来,滔滔不绝。他那汪洋恣肆的板书,像一群大大小小跳动着的音符,调皮地爬满了黑板。那天讲萧红,刘老师“萧红”二字写毕,占了黑板的“半壁江山”。刘老师一节课要写两到三大黑板的板书,经常左手擦板书,右手拿粉笔继续写,写得津津有味,擦得不亦乐乎。
最喜欢听刘老师讲他去哪里开学术研讨会,遇到了哪些著名作家、学者,他们是怎么样的人,有着怎么样最新的学术观点。好像我自己也与这些名人见了一番似的,心里顿生小小的满足感。
作为一名毕业于20世纪90年代的北师大博士生,刘老师的学术实力是毋庸置疑的。有一次我看到刘老师拿着很大的信封走进教室,把它随手扔在讲台一旁,我凑近一看,“刘殿祥学长收”,寄信人一栏是中国现代文学馆某某,我知道刘老师又要去北京了。
上刘老师的课大家会笑得很开心,这笑不是刘老师刻意讲什么笑话逗大家笑,而是讲大家不知道的文学知识点,讲到有趣处自然引发的笑声。
现在,我也成为了一名老师。萧红笔下的人物“忙着生,忙着死”,而我是“忙着上学,忙着毕业”。直到遇到刘老师,听他的课,让我整个人都“灵活”了起来。刘老师对我的最大影响也许就在此吧,让我真切地感到了蕴藏在自己体内的青春与活力,让我重拾了创造美好未来的决心。